导读:作为翼络数字国防工作小组的主要成果,《数字孪生国防白皮书》即将发布。针对数字孪生国防相关主题,特邀请内外部专家,撰写系列文章,全面展现数字孪生国防相关议题。这是系列文章之二,由工业4.0研究院副院长王明芬撰写。
在跟踪研究DARPA提出数字孪生体概念过程中,笔者一直有一个疑问:为什么DARPA在过去10年期间故意疏远跟数字孪生体的关系?经过翼络数字国防工作小组多次讨论之后,我们逐步搞清楚了DARPA推动颠覆性创新的战略和战术。
我们来看看美国政府问责局(GAO,Government Accountability Office)在2017年写的一份报告,题目为《国防科技:采取标杆做法可以提高创新投资和管理效果》,对亚马逊、陶氏化学、霍尼韦尔、通用汽车、IBM、高通、西门子和Valvoline等八家公司做了分析。
政府问责局大力抨击了美国国防技术发展中的保守作为,大声呼吁美国国防部学习商业企业的创新实践,应牢记现在处于技术革命周期前期,如果不敢尝试颠覆性技术,那么美国国防科技力量将会落后,被竞争对手赶上并超越。
美国过去50年一直企图突进军事改革,这可以追溯到1986年的Goldwater-Nichols Act,以及1994年的Federal Acquisition Streamlining Act,最近十年的数字工程变革,则源自2009年的“武器系统采办改革法案”(简称“采办改革”)。
为了解决需求僵化、成本进度、测试不足和可靠性等四项挑战,美国国防部采取了多样化的举措,包括2010年的”更佳购买力“(BBP,Better Buying Power),2011年设立专门的系统工程部门……通过动员各个部门出主意、想办法,美国国防部掀起了十年的数字工程转型。
众所周知,DARPA就是在那个时期提出“数字孪生体“的。翼络数字国防工作小组从多种信息源评估,DARPA虽然提出了数字孪生体,但当时各军种系统工程基础掌握程度不同,对DARPA的提法响应度也不一致,美国空军坚定不移的投入资金开展“机身数字孪生体”(ADT,Airframe Digital Twin),初期从F-15开始试验,后来在F-35上面也取得了非常明显的效果,并在2019年建立了专门的数字孪生体实验室。
虽然DARPA隶属于美国国防部,但囿于历史原因,一直难以得到所有军种真心实意的支持,它只有依靠诸如AFRL和NASA等铁哥们,心甘情愿做它们的幕后英雄,才实现了数字孪生体从概念到工程应用的辉煌成就。
作为美国政府的监管部门,政府问责局从2017年开始,每年都撰写报告,批评某些部门不作为、乱花钱的作风,而且重点指出各部门不把国防现代化要求放在心上。
在2020年的报告,政府问责局就分析了2014-2018年期间完成的主要装备研究项目,仅仅38%跟国防现代化10大领域吻合,而高达62%的项目不知所谓。政府问责局早在2017年就提出建议,国防部应该对颠覆性技术和渐进式技术进行定量分析,应注意两者的平衡。
然而过了3年时间,情况并未改善,没有一项建议得到执行。在2021年4月28日,政府问责局撰写了最新报告痛心疾首的提出,如果不重视颠覆性技术的广泛引入,美国国防事业会受到重大影响。
DARPA在引入新概念和技术方面拥有丰富经验,一方面它需要及时退出自己难以扮演主角的技术概念,另一方面它还需要保证构建非对称的竞争优势,从概念源头上“隐身”是一种较好的选择。
然而我们应该注意,DARPA让AFRL等部门冲在前台,毕竟这些具体单位的工作属于战术行为,不足以影响美国第三次抵消战略所追求的速度和成本两大优势。通过具体工程部门的探索,有助于固化工作制度和流程,形成美国自身的数字工程体系。
如果评价美国采办改革十年的成就,可以用2011年成立DASD(SE),2018年撤销该部门的事件来讲:美国系统工程十年变革已经成功了。
在DARPA、AFRL、NAVSEA等多个部门的支持下,美国国防部成功的把数字孪生体和数字线程融入到“数字工程战略”中,成为指引下一个十年国防创新发展的新起点了。
总而言之,DARPA提出数字孪生体并隐身其后,不能简单从技术价值来认识,应从美国国防体系变迁、战略战术和大国竞争来看。我们可以看到,DARPA十多个部门的工作,一直围绕数字孪生体在开展,否则它怎么会被称为“数字曼哈顿计划”呢?
作者:王明芬,工业4.0研究院副院长,数字孪生体联盟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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