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文丹 2018-09-17发布 阅读:1012次 ⋅ 商业模式  OSS  开源软件文集  Red Hat   ⋅

Robert Young 著

徐六通 译

洪峰 校

作为领先的提供开源软件商业公司之一的创始人,我所阐述的一切都深受客观学术研究和所分析目标的影响。持怀疑态度的读者,不会把本文看作是专题文献,而是把它当作有关影响Red Hat软件公司进程中的一些有趣的、启蒙式的或仅仅是朴实无华的瞬间和事件的故事集。

Red Hat从何而来?

在Linux操作系统的初期(1993年),我们是一家小型的软件分销公司。我们提供诸如Walnut Creek和Infomagic厂商的Unix应用程序、图书、低价位的CD-ROM。除了传统的Unix产品外,这些厂商开始提供新的产品线——Linux CD-ROM。我们的Linux CD-ROM成了最畅销的。当我们询问Linux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时,我们得到的答复是“它来自具有不同技巧的程序员以及具有不同需要的用户。”

如果说柏林墙的倒塌教给了我们一些东西的话,那就是(原苏联式的)社会主义自身不是一个可持久的经济模式。除了满怀希望的标语口号外,如果没有好的经济模式驱动,人们是不会重复自身的活动的。Linux似乎缺乏这样一种模式。所以,我们得到这样一个结论,憨个Linux是一个大的偶然事件。这一偶然带来了充足的资金,维持我们的小型公司以及其他许多在黑暗中的小公司,但毕竟是一个偶然事件。

可是,我们却发现这个奇妙的Linux操作系统不但没有倒塌,而且在不断地完善。用户在不断地增长,他们在其上做的应用程序也越来越复杂。

因此,我们开始更仔细地研究操作系统的开发。我们与主要开发者和大用户进行了对话。我们的研究越深入,就越能显现出一个坚实的经济模式。

这个经济模式是确实有效的。更为重要的是,我们所销售的Linux产品与其他Unix产品相比足以使我们相信这是未来的真正技术。就在这时(1994年秋)我们开始寻求能使我们打入CompUSA和其他主要的零售分销市场的Linux产品。所以Marc Ewing和我在1995年1月联合创建了Red Hat软件公司,本文余下的篇幅介绍在开发与奇妙经济模式相容的业务规划中的种种尝试与失败。同样奇妙的是,这种模式正在产生一个杰出的操作系统,为我们的客户提供有价值的东西,为我们的股东带来利益。

在Red Hat,我们的任务是与Internet上所有的开发小组合作,把四百多个软件包组装成一个有用的操作系统。我们的作业很象汽车装配厂——我们测试成品,并为Red Hat Linux操作系统的用户提供支持和服务。

我们业务规划的“唯一价值命题”曾经是、还会继续是迎合客户的需求,即将可自由地重新发行软件(源代码和免费许可证)的技术利益分发给技术类型的操作系统用户,以使他们以获得对所使用的操作系统的控制。

如何用自由软件赚钱?

这个问题的前提条件是,如果销售专有版权的仅提供二进制码的软件是容易的,或是较容易赚钱的。

这是一个误解。多数软件投资,无论是基于自由的还是专有的软件,都以失败告终。由于直到最近,所有软件投资均属有专有的仅提供二进制码的一类,从而可以肯定地说软件开发和市场营销的IP(知识产权)模式是一种非常困难的谋生方式。当然,19世纪淘金热期间的淘金也是如此。但是当软件公司暴发致富,积累了大量的资金,就像过去的淘金热,又有如此多的人们愿意冒险以便有机会“淘金”。

没有人指望能以自由软件容易地赚到钱。尽管用自由软件赚钱是富于挑战的,但并不比用专有版权的软件赚钱更艰巨。事实上,你用自由软件,赚钱就如同你用专有版权的软件一样:建造一个好的产品,运用技巧和想象力开拓市场,照顾好你的客户,从而建立起一个代表着质量和服务的品牌。

运用技巧和想象力开拓市场,尤其是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中,需要你为客户提供别人不能或不能很好地提供的解决方案。从这一点上讲,开源不是一种义务,而是一种竞争优势。开源开发模式产生的软件稳定、灵活,并且具有高度的可定制性。所以,开源软件的厂商以高质量的产品为起点。窍门则是设计一套行之有效的赚钱方法,如何将开源软件的利益分发给你的客户。

发明新的经济模式并不是一件琐碎的事,Red Hat赖以走出困境的创新当然不是对任何人或任何产品都有效。但是确有一些原则对于许多软件投资,特别是许多开源软件投资是有效的。

许多公司试图以部分开源的方法打入市场。最常见的是他们采用这样一种许可证,如果用户不把软件用于商业目的,则允许他们自由地发布其软件;但如果用于商业目的,他必须向出版商支付许可费用或版税。开源软件定义是包括源代码和一个自由许可证的软件——这些部分开源的公司提供源代码但却不附带自由许可证。

请记住,我们处在自由软件的部署和市场分享的增长初期。如果你在今天没有赚到钱,这很可能是因为你的产品市场还很小。当我们很高兴地看到Linux操作系统迅速增长时,估计今天(1998年)用户数已高达一千万之多,但你必须记住现在有二亿三千万D操作系统/Windows用户。

我们处在日用品交易行业中

如果我们不拥有像许多今天的软件公司那样的知识产权,如果那些公司坚持认为他们最有价值的资产是他们所拥有的软件源代码所代表的知识产权,那么完全可以说Red Hat并不属于软件行业。Red Hat并不对其所拥有的知识产权发放许可证。没有一种经济模式支持我们的客户、职员和股东。所以,问题变为:我们处在哪个行业中?

为寻求答案可以看看其他行业,并试图找出类似者。我们需要这样一个行业:其基本成分是免费的,或至少是可以免费获得的。我们考察了法律这一行:你不能为法律辩论注册商标或申请专利。如果一位律师在最高法院打赢一场官司,其他律师允许使用那些辩论而无需请求准许。事实上,辩论已成为公共领域的东西了。

我们考察了汽车行业:你可从众多供应商处获得零部件。没有人驾驶汽车——我们驾驶本田车或福特车,或由汽车行业内所提供的各种零部件装配起来的好几百种不同型号的任何一辆车。很少有人能自己组装自己的汽车。而那些有能力者则很少有时间或这样的爱好。组装和服务形成了汽车行业模式的核心。

我们考察了日用品交易行业,并开始有了一些想法。所有领先的公司,包括瓶装水(Perrier或Evian)、香皂企业(Tide)或番茄酱企业(Heinz),销售日用商品的市场策略都是基于建立强大的品牌。这些品牌必须代表质量、一贯性、可靠性。我们看到了这些日用品的品牌管理中一些值得我们仿效的东西。

调味番茄酱仅仅是加了调料的番茄酱。某些看上去和味道很像Heinz调味番茄酱的东西可以在你自己的厨房中加工,而不必介意版权规则。番茄、醋、盐等调味品,所有这些都是随手可得的。那么为什么作为消费者我们不在自己厨房制作调味番茄酱,而Heinz又是如何占有调味番茄酱80%的市场的呢?

我们不自己制作调味番茄酱是因为购买Heinz、Hunts或Del Monte牌的调味番茄酱比自己制作更便宜,更方便。但方便只是一部分原因,仅仅是方便可能会暗示Heinz、Hunts和Del Monte应均分市场,因为他们差不多提供同样的方便。而事实上,Heinz却占有80%的市场。

Heinz占有80%的市场并不是因为Heinz的味道更好。如果你去第三世界国家并找到100个从来品尝过调味番茄酱的人,你会发现两种情况:一是人们确实不喜欢调味番茄酱;二是他们同等地不喜欢所有的调味番茄酱。

Heinz占有80%调味番茄酱市场,因为他们已经在调味番茄酱消费者的脑海中定义了调味番茄酱的味道。现在Heinz调味番茄酱品牌的影响力如此之大,作为消费者,我们会认为不容易从瓶子倒出来的调味番茄酱总要比能很容易倒出来的调味番茄酱更好些!

这就是Red Hat的机会:提供方便,提供质量,更主要的是帮助在客户脑海中定义一个操作系统能是什么样子的。在Red Hat,如果我们很好地提供并支持一个一贯性的高质量的产品,我们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建立起一个品牌使之成为Linux操作系统客户的首选。

但是我们如何理顺造就更多的Linux用户的需求和保证那些Linux用户使用Red Hat的需求呢?我们考察了这样一些行业:其中参与者的获益是因为(而不是不管)有别的参与者的活动。

饮用水在许多工业国家只要找到并打开最近的水龙头就能喝到,那么为什么Evian的法国水能在市场上卖出几百万美元?这在很大程度上人们已经有一种非理性的恐惧,即从你的水龙头流出的水是不可信的。

同样的理由,人们宁可花50美元购买一盒装的“正式”Red Hat Linux而不是免费下载或最多花2美元购买非正式的CD-ROM拷贝。Evian有这样的优势,即人类总是要喝水的——我们则必须造就大量的Linux消费者以便有市场销售我们的品牌。

挑战就在于市场大小,而不仅仅是市场共享。当消费者对瓶装水的需求增长时,即使许多消费者开始时并不喝Evian牌水,Evian也会得益。当其他Linux提供者为建立产品的品味做出巨大努力时,Red Hat像Evian一样,也会获利。Linux用户总数越多,爱好Red Hat的潜在客户也就越多。

品牌的威力会非常有效地转换成技术交易(technology business)。从最近向几家开源软件公司投资的风险资本投资者的情况看,我们已有了论据。至今所有投资中的一个共同特点是公司或其产品有著名的名称,从而被认为是高质量的产品。换言之,他们已成功地建立了一个品牌。

这种模式对于整个计算行业的策略性的要求

许多品牌管理都在于市场定位。考虑一个新的操作系统面孔试图获得一定的市场份额所面临的挑战。目前,操作系统市场已经非常拥挤,并由拥有庞大的市场营销组织的已是市场宠儿的操作系统统治着,将竞争产品正确定位对于竞争的成功是至关重要的。

Linux正好充当该角色,并扮演得非常成功。对于市场巨子的主要抱怨是供应商对于行业的控制。一个新的操作系统必须把对操作系统平台的控制权交给用户,而不是仅仅变成另外一个专有版权的仅提供二进制码的操作系统,那样其拥有者仍有可能获得目前消费者正在抱怨的同样市场统治地位。

考虑Linux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操作系统。它已成为描述开源软件组件的一个整体,就像术语“汽车”描述的是一个行业而不是我们在高速路上驾驶的汽车。我们不驾驶汽车——我们驾驶福特Tauruse型号的汽车或本田Accord型号的汽车[1]。Red Hat就是自由软件操作系统行业中的一个操作系统装配厂。Red Hat要获得成功,只有当客户感到他们购买的不是一个操作系统,甚至不是Linux,而最重要的是购买了Red Hat。

本田公司从Michelin购买轮胎,从TRW购买安全气袋,从Dupont购买油漆,然后把这些不同的部件装配成Accord牌车,并附上证书、担保,以及Honda和独立修理店的一个维修网。

Red Hat从Cygnus获得编译器,从Apache获得Webijli务器,从X Consortium获得X窗口系统(由Digital、HP、IBM、Sun和其他公司支持建立的标准),并把他们组装成一个有证书、可担保,并获得了大奖的Red Hat Linux操作系统。

就像汽车行业一样,Red Hat的工作就是从现有的开源软件中选取最好的组件以建造我们所能得到的最好的操作系统。但Red Hat或任何其他人都不拥有对该操作系统的控制,如果Red Hat的一个客户不同意我们对Sendmail的选择,而要用Qmail或其他解决方案,他们仍然拥有使得他们可以这么做的控制权。同样类似的情形是,某人购买了一辆福特Taurus车,可能希望在引擎上安装性能更好的排气歧管以取代制造厂原配的那个。因为Taurus车主可以打开汽车的引擎罩,所以他们对汽车拥有控制权。同样,Red Hat用户对他们所使用的Linux操作系统拥有控制权,因为他们有打开并修改源代码的许可证。

你是无法以垄断者的游戏规则与垄断者进行竞争的。垄断者拥有资源、发行渠道、研究与开发资源......简言之,他们有太多的优势。你可以通过改变游戏规则,使之显现你的强项,从而与垄断者进行竞争。

在19世纪末,美国的大垄断者关心的并不是操作系统,而是铁路。铁路干线有效地维护了垄断者在大城市间运输的垄断地位。事实上,美国的一些大城市,像芝加哥,就是在由铁路公司所拥有的中心火车站周围逐渐发展起来的。

要击败这些垄断者,仅仅通过建造新的铁路和制定较低的价位是不可能的。只有建立了城际高速公路系统,使得货车运输公司能够实现挨家挨户的运输,较先前铁路模式所能提供的有限的点到点的的运输更好,才能打破垄断。

今天,专有版权操作系统的拥有者所拥有的技术就像拥有铁路系统一样。专有版权操作系统的API就像是铁路的路线和火车时刻表一样,操作系统厂商可以随意定价,他们也能控制并改变API到操作系统的“路线”以适应他们所销售的应用程序的需要,而无视其竞争对手所销售的应用程序的需要。这些操作系统厂商最大的竞争优势是他们控制着他们的应用程序和“独立软件供应商”(ISV,Independent Software Vendors)的应用程序赖于运行的源代码的访问权。

为了摆脱这种模式的约束,ISV需要这样一个操作系统模式:即该操作系统(Linux)的厂商并没有控制该操作系统;操作系统的提供者只负责操作系统的维护;ISV在获悉操作系统厂商不构成其最大的竞争威胁时可以放心地销售其应用程序。对于这种操作系统模式的要求,在软件世界中已经开始蔚然成风。这也是Corel将WordPerfect移植到Linux、Oracle将它们的数据库软件移植到Linux、IBM支持Apache等事件背后的一大原因。

开源操作系统相对于专有版权仅提供二进制码的操作系统的好处是,用户对他们所使用的技术拥有控制权。专有版权的操作系统厂商,由于在构成其产品的有私有权的软件上的巨大投入,想要与我们为客户提供同样的好处是不切实际的。因为我们得到的,正是目前专有版权的操作系统厂商赖以生存的、从每一个用户得到的收入的一小部分。

当然,如果我们的技术模式能被足够大的用户群所接受,则现有的操作系统厂商就必须对此做出某种响应。但这还需要若干年的时间,如果他们确实做出反应。像Netscape“开放了”Navigator浏览器的源代码那样“开放”他们的源代码,这就会产生出成本极低的更好的产品。如果那正是我们努力的结果,整个行业会发展得很好,当然这并不是Red Hat的最终目标。

为解释对Linux操作系统的控制的好处的重要性,看一下Fermilab(费米实验室)的经验是非常有趣的。Fermilab是芝加哥郊外的一个大型粒子加速器研究实验室。他们雇用上千名物理学工程师,他们需要用最新技术以定制他们所从事的项目的需要。Linux的好处之一是它可用于集群系统以建造大型并行超级计算机,Fermilab就需要这一特性,因为他们正计划提高其加速器的性能,而性能提升的结果是他们预期需要每秒分析比以往多10倍的数据,他们的预算显然不能使他们从现有的起级计算机供应商处获得所需要的计算能力。

正是由于这个及其他一些原因,Fermilab就需要某种开源的东西。他们认识到Red Hat Linux是最流行的开源软件之一,所以他们打电话给我们。事实上,他们在项目的系统选型阶段的四个月内给我们打了六次电话,而我们却一次都没有给予答复。然而,他们的研究结果是选择Red Hat Linux作为Fermilab正式的操作系统,这里的寓意是:

a. 我们需要知道如何更好地回答我们的客户电话(我们确实做了)。

b. Fermilab有能力认识到我们的业务模式是将他们准备使用的Red Hat Linux操作系统的控制权交给他们——Red Hat软件公司是否有能力支持他们。

因此,无论是大型的计算机消费企业,或大的计算机技术供应商(ISV),Linux操作系统都能带来好处,并且没有当今所有仅提供二进制码的专有版权操作系统的种种局限性。Red Hat Linux在Linux发行中谨慎的品牌管理、Linux在操作系统市场中仔细的定位,使得Red Hat能够享有我们今天所得到的发展与成功。

许可证、开源软件或自由软件

使用Linux的好处不是高可靠性、易用性、健壮性,或Linux操作系统所附带的工具。而是从这个操作系统的两个不同特性所带来的控制的好处:即,随带的完整的源代码,和你可以随意使用该源代码——无需得到我们的准许。

NASA,用火箭将人们送到太空生活的全班人马,有这样一个表述:“没有源代码的软件不是软件。”

对于NASA的工程师来说,高可靠性是不够的,非常可靠也是不够的。NASA需要绝对可靠,对于以每小时1000英里的速度绕地球飞行的火箭中12个值得信赖的生灵来说,他们赖以生存的系统是承受不起“死寂的蓝屏幕”的。

NASA需要访问他们使用的软件的源代码以便建造这样的系统,他们需要软件以及允许他们去修改以满足其需要的许可证。另外,我还要承认,普通的牙科医生办公室的帐单系统,并不需要用NASA的宇航员所必须的可靠性标准来为他们的病人每年的清洗牙齿记帐,但是道理是一样的。

与仅提供二进制代码的专有版权操作系统不同,使用Linux我们的用户能够修改以满足他们正在建造的应用程序的需要,这就是Red Hat提供给我们客户的唯一价值命题,该命题是我们许多大的竞争者不愿意或不能够提供的。

正是这样一个价值命题,它推翻了通常的知识产权概念,不是用许可证锁住客户,同时把他们拒之于源代码之外,Red Hat需要一个嵌入了对源代码的访问和控制慨念的许可证,因此,什么样的许可证才是可接受的,可用于分发这个唯一价值命题?在开源软件的圈内的人士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也是各不相同的,但是在Red Hat,我们确有自己目前的观点,阐述如下:

自由软件基金会的通用公共许可证(GPL)是开源软件的灵魂,并且由于它确保对于操作系统的修改和改进仍然保留是公共的,所以对于管理一个协作开发项目非常有效。

我们对于“有效”的定义要追溯到Unix开发的早期。在1984年之前的AT&T,与Unix操作系统的开发队伍共享源代码以帮助他们完善它。当AT&T解体之后,后来的AT&T不再局限于是一家电话公司,它决定尝试出售Unix操作系统的许可证来赚钱。所有原来帮助过建造Unix的大学和研究团体突然发现:他们需要为他们曾经帮助建造过的一个操作系统支付许可证费用。他们很不高兴,但是对其无能为力——毕竟AT&T拥有Unix的版权,其他一些开发小组在AT&T的选择下也一直帮助过AT&T。

我们所关心的也是一样的,如果Red Hat有所创新,而我们的竞争者也能使用它,我们要求的最低限度是我们的竞争者的创新也能为我们的工程组所利用。而GPL是最有效的许可证,使得强制性的协作在各小组成员之间能够继续下去,而不管当时的竞争环境如何。

请记住Linux操作系统的最大的优点之一是,它是一个高度模块化的技术,当我们发送Red Hat Linux的一个版本的时候,我们实际上是发送435个单独的软件包,所以,许可证也有一个实践方面的问题。一个允许Red Hat能够发送软件但不准对它修改的许可证会带来问题,因为用户不能纠正或修改软件以满足他们的需要。一个限制略少的许可证是要求用户从原作者处获得准许才能进行修改,这仍然会给Red Hat和我们的用户带来许多的限制和负担。向435个不同作者或开发小组要求修改许可显然也是不切实际的。

但是我们对于许可证也不是墨守陈规的。我们乐于看到这样的许可证,它们能为我们提供所使用软件的控制权,因为这进一步使得我们能将控制权分发给我们的客户和用户,无论他们是NASA的工程师,还是牙医办公室记账系统的应用编程人员,其效果都是一样的。

开源软件开发背后的经济动力

关于Linux起源的有趣故事能帮助理解驱动这个操作系统开发的强大的经济模式。

开源软件界必须克服黑客的老一套做法。如Linux就是由一名24岁的黑客在卧室里创作的。我们在这里看到了专有版权系统的厂商强加于软件业的恐惧、不确定和怀疑的示例。毕竟,有谁愿意将其关键任务的企业应用建立在一个24岁的青年人利用业余时间编写的软件上呢?

当然,事实与这老一套说法相去甚远。尽管“孤独的黑客”是开发过程中有价值且重要的一部分,但这类程序员对于组成Linux操作系统的代码也只有少量贡献。Linux的创始人,Linus Torvalds,当他还是一个大学生的时候就开始为Linux工作了,但是Linux操作系统的大量代码是由大的软件公司,工程和研究机构的专业软件开发者编写的。

其他的一些例子包括位于California州Sunnyvale的Cygnus Solutions公司的GNU C和C++编译器。源于X Consortium(由IBM、HP、Digital和Sun支持成立)的X窗口系统。现在大量的以太网驱动程序是由NASA的工程师编写的。设备驱动程序现在通常来自于设备制造商。简言之,建造开源软件与建造传统软件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并且开源软件与传统软件大体上有着同样出色的天才。

Grant Guenther,当时是Empress软件公司的数据库开发小组的成员,要求其同事能够在家里做项目。他们需要有一个安全可靠的方法,以便在办公室和家之间往返移动大量文件。他们在PC上使用Linux并使用Zip驱动器。那时(1996年)唯一的问题是,Linux中并不支持先进的Zip驱动器。

因此,Grant必须做出选择:放弃Linux解决方案,购置非常昂贵的专有版权的解决方案;或停止他正在做的事,花上一两天时间编写一个合适的Zip驱动器的驱动程序。他写了一个驱动程序,并且通过Internet与其他Zip驱动器用户共同测试并完善驱动程序。

看一看Red Hat(或其他软件公司)要求Empress和Grant开发驱动程序而支付的费用是多少呢?可以肯定地说,费用有可能会达到数万美元,然而Grant选择了“放弃”这个作品。在回报方面,没有任何报酬,而是仅用了别的系统的成本的一小部分,就使得Empress程序员在家里工作的解决方案得到了的实施。这是像开源软件开发模式这样的合作模式所提供的“双赢”(win-win)命题。

独特的利益

特点和优点的概念是很容易混淆的。一般性的开源模式和特定的Linux当然都有些独特的特点。这使得人们认为正因为这些特点,世界才如此热情地采用Linux。就像数百名MIS经理曾对我评论道:“为什么任何人都想要他们的操作系统源代码?”意思是没有人需要源代码,没有人需要自由软件许可证,这些仅仅是操作系统的特点,但特点并不一定是优点。因此,与此特点相关的利益又是什么呢?

令技术计算界不断地失望的是,最好的技术几乎很少在最技术性的市场中获胜。制造一个更好的老鼠夹子并不能保证你成功。如果是因为Linux只是可以安装在比别的操作系统要求更少内存的机器上,或因为它比别的操作系统费用低些,或因为它更可靠些,Linux就不会获得成功。这些只能认为是Linux确实比Windows NT或OS/2更好的老鼠夹子的那些特性。

最终导致Linux操作系统成功或失败的力量在于一个不同的层次上。事实上,那些因素在“市场定位”的主题下才勉强可以接受。正如在Lotus的一位高级主管最近问我:“为什么世界需要另一个操作系统?”Linux只有在它不“仅仅是另一个操作系统”时才会成功。换言之,Linux是代表一个新的操作系统开发与部署的模式,还是“仅仅是另一个操作系统”?

这就是问题所在。而答案是:Linux和整个开源运动代表了软件开发的一次革命,它将深刻地改善我们现在正在和将要建造的计算系统。

开放的源代码是一个特点,控制则是利益。每个公司都想要对其软件拥有控制权,而开源软件的这个特点是业界迄今发现最好的获得该利益的方法。

大Unix家族的缺点

为解释Linux模式是完全不同的构造操作系统的方法。我所知道的最好的例子是看着许多人所坚信的这个操作系统的最终效果,即:Linux将会重蹈Unix四分五裂的覆辙。现在大约有30多种不同的、互不兼容的Unix操作系统版本。

但是导致Unix分化的力量正在统一不同的Linux版本。

Unix和Linux的主要差别并不在于内核,或Apache服务器,或任何其他一组特性。两者的主要差别是Unix仅仅是另外一个仅提供二进制码的,或者基于知识产权(IP)的专有版权操作系统。一个可以从多个供应商处获得的仅提供二进制码的专有版权操作系统所带来的问题是:这些供应商迫于其短期的市场利益的压力,以使他们对操作系统所做的创新给他们的客户带来的好处具有排他性。随着时间的推移每个Unix操作系统版本的“专有版权的创新”导致了不同Unix版本之间的巨大差异。当别的供应商不能访问创新的源代码和Unix厂商的许可证禁止使用该创新时,就会发生这种情况,即使每一个涉及Unix的人都想要使用同一个创新也无能为力。

在Linux中,压力正好相反。如果一个Linux的供应商采用了已在市场上流行的创新,其他的Linux厂商会立即采用这个创新。这是因为他们可以访问该创新的源代码并且它随带有允许他们使用它的许可证。

这种方法可行的一个例子是,所有Linux的怀疑论者曾经预言该操作系统的失败,即1997年关于旧的C函数库libc和新的函数库glibc的争论。Red Hat基于强力的技术原因采用了新的glibc函数库。有许多Linux的流行版本仍然使用旧的libc函数库。激烈的争论持续了六个月之久,直到1998年才达成一致,所有流行的Linux发行商或者转到或者宣布计划转到更新的,更稳定的,更安全的,性能更好的glibc函数库。

这是开源软件强大力量的一部分:它产生这种趋于统一的压力,以遵守一个公共参考点——实际上,就是一个开放的标准——并且铲除了阻止这一聚合的知识产权的障碍。

选择权在你手中

每当一个革命性的新的实践正在进行时,总有一些怀疑论者预言其必然要失败,指出新的模式必须要克服许许多多的困难才能被认为是成功的。还有一些理想主义者则坚持只有最纯粹的实现才可能成功。然而,剩下我们这类人则拼命地工作、测试、创新,将新技术模式用于那些使用新模式比旧模式能更好地工作的应用中。

这种新技术模式的主要好处可以在PC的诞生中看到。当IBM在1981年公布了其PC的规范,为什么世界如此热心地采用了PC计算模式?这并不是因为IBM PC是一个更好的老鼠夹子。原始的基于8086的PC机发货时只带有64K(没错,就是K,而不是M)的内存。内存还有最多640K的限制,没有人能够想象到单个用户在某台机器上需要用比640K更多的内存,数据备份需要用盒式磁带机。

驱动PC革命的是它为其用户提供了对其计算平台的控制。他们可以从IBM购买第一台PC,从Compaq买第二台PC,从HP买第三台。他们可以从数百家供应商之一购买内存或硬盘,他们可以从几乎是无限的外围设备中进行选择以用于几乎任何目的或应用。

这种新模式在技术、产品和供应商之间引入了巨大的不一致、不兼容和混乱。但是,现在世人知道:消费者喜欢选择,消费者对于混乱和不一致性有自己的衡量标准,从而能够进行选择——选择和控制。

还要注意,PC硬件行业并没有分化,规范仍然保持开放,还有强大压力遵守标准以保持互操作性,没有人有足够好的老鼠夹子以吸引用户。并用专有版权将他们当作人质,而是创新——更好的老鼠夹子——从而壮大整个业界。

Linux操作系统给消费者在操作系统级对计算机技术进行选择的权利。那么就用户而言还需要全新的责任感和专门技能吗?当然需要。

一旦用户体验了新模式的选择与自由,他们是否还会愿意回到曾经不得不信赖的仅提供二进制代码的专有版权操作系统供应商的旧模式呢?不太会。

批评家会继续寻找、并偶尔发现Linux技术中的一些严重问题。但消费者喜欢选择,而且基于Internet巨大的开源软件开发市场会继续找出解决所有这些问题的办法。


作者简介

Bob Young

Bob Young在开源社团里一直是一个具有神秘色彩的传奇人物。他是一个商人,而不是一个黑客,而且长期在Linux圈子中被作为传奇中的长者,他可以使北卡罗莱纳的孩子们为了得到Red Hat而排起长队。

Bob在进入Linux业界前二十年的职业生活中,从事的是计算机租赁业务,并创建了两个不同的公司。他还是在Phil Hughes和SSC接管Linux Journal之前,是其最初的出版商。Bob在加入Red Hat后对后来成为主管的Marc Ewing承诺说,他不必再担心公司在财务管理方面的问题。他将Gap和HarleyDabidson上所使用过的品牌战略大量地应用在自由软件的世界中,而这对于一个公司来讲是必要的,并且这样做的结果是将这些自由软件打包成一个有效的产品:开源软件。

Red Hat最初是想向一些商业操作系统公司提供建立OEM版本的Linux,而不是直接面向市场或销售其自己的产品。仅在这些商业合作伙伴们在市场上不能从市场上得到类似产品时,Red Hat才开始向市场销售其自己的发行版本,所以Red Hat的雇主就能够赢得足够的钞票。

Red Hat最近收到了来自风险资本领域的投资,从Netscape和Intel公司。Red Hat的成功得到这些公司的认可是一个极好的讽刺,因为它们从没有想象过会有它们自己的零售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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