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备与软件，谁为主体？

企业软件，特别是工业软件是随着计算机的发展渐进式参与到生产制造中去的。八十年代的机电一体化把设备（机）和软件（电）拉到了一起。从此进入了软硬融合的时代。在那个时代，基本的观点是机为主，电为辅。软件是为机械而生的。但是，设备与软件的发展速度在近二十年呈现出巨大的不均衡性。软件，尤其是在互联网的带动下发展迅猛，而设备的发展相对于软件的发展基本处于线性发展状态。

进入二十一世纪，特别是2010年后，世界各经济强国都不约而同地把国力竞争聚焦于实体经济，各国频频出台激活实体经济的政策，并在技术方面提出了不同的提升策略，最为大众所知的有德国的工业4.0、美国的再工业化和中国的中国制造2025。我认为出现这一现象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经历2008年金融引发的经济动荡后，各国意识到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的错位；第二个是以软件为代表的信息技术与设备为主的实体制造出现的交叉点，这个交叉点既可能是信息技术与实体制造的深度融合，也可能是出现软件与设备的主体换位点。

其实硬件的主导地位让位于软件已经有据可循。在发明C语言的时候，C语言为了充分利用当时的CPU的功能，专门设计了很多语言特征，都是为了尽可能地发挥CPU的功能。但是，当C语言在软件开发中占有主导地位后，对后来的CPU开发、设计和功能定义产生了巨大的影响，特别是在ARM中，很多硬件设计都是为了如何适用C语言的语言特征而开发、定义的。实现了软件与CPU主体地位的一次转移。特别是RISC构架的CPU，很多指令基本上都是为了一对一实现C语言的效率而定义的。

在智能制造中，我认为也有类似的特征，传统制造是为了更好地管控设备、物料、在制品等而开发软件。这个阶段是设备为主，软件为辅，软件是为了服务于设备而存在。但是随着软件在实体经济中融合的深入，软件的复杂度已经大大提升，而沿用传统的模式，围绕设备开发软件的研发方式已经不合时宜。未来软件在实体中占的份额会越来越大（现在高档汽车的软件成本已经跟实体机械成本持平），可能也会出现像C语言与CPU之间主体转换的现象，在CPS时代，有可能设备的开发目标是为了更好地发挥软件的功能，这时候就会面临着一个谁为谁服务，谁是主体的问题。也面临着哪一个是本质哪一个是形式的问题。在此我不做确定性的回答，但是有一个原则应该是对的：在智能制造的规划、实施过程中，把软件系统、机械装备作为一个整体的融合系统来统一考量。系统的各组成部分一定是软件中有设备的知识，设备中有软件的智能的混合体。在这个基础之上，为了扩展软件的执行能力而研发专用设备的时代也许会来临，谁是主体的问题就会变得明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