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美国空军首席架构师普雷斯顿·邓拉普（Preston Dunlap）最近离职了，据说彭博社对此都做了报道（真的）。值得数字孪生战场实验室关注的是，他在离职的同时，写了一份离职公开信，共有2.6万英文字符，其中有不少JADC2、ABMS和IWN的信息。

每小时25,000英里的速度非常快——真的非常快，这种速度是逃脱地球的引力，到达太空的必备条件。它是最快汽车速度的75倍，声速的33倍，无视重力是很难的——真的很难，但不是不可能的。

同样，推动大型组织的创新和变革——更不用说地球上最大的组织美国国防部——很难，真的很难。但不是不可能的。在一个大型组织中，有多种力量在起作用：摩擦、齿轮中的沙子、冰冻的中间层、官僚主义、传统、文化、孤立的系统、分析的缺失、风险厌恶、编程和预算等等。体制被设定为迫使人人安于现状。推动变革需要对抗“重力”。

对抗地心引力会让人感到不舒服。有火，有烟，大地震动，电波涟漪，一百万件事同时发生。对于未经训练的人来说，它可以看起来和感觉像混乱，但它是可控的。

在过去的3年里，我一直在挑战地心引力……而不仅仅是发射卫星！这是我的有幸帮助我们的国家将急需的技术交到服务对象手中，他们每天都冒着生命危险。其中一些技术在我们开发新功能之前是不可想象的，而在其他时候，这是以前高不可攀——商业上可用，但超出了国防部的掌握。在任何情况下，我和我的团队忽视重力影响，实现有意义的改变。

克服不可能并做出真正的改变在我基因中。我继承了这个来自我祖父的创新动力，他现年101岁，他曾经让没有机翼的飞机再次飞行，从而进入二战前线。在参与两个科技初创公司，为五位国防部长服务，作为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应用物理实验室主管，我在2019年接到国防部领导的电话，要求我返回政府，并以大胆的使命开始新的旅程。我签了2年的合约，去年同意将合约延长到第3年。现在是时候递交接力棒了。

我很荣幸担任美国国防部第一位首席架构师，并开创了美国太空部队和空军的首席架构师办公室。在过去3年时间里，我有幸监督负责700多亿美元的太空部队和空军研究、开发和采购计划，发展超级团队人才，并加速创新、适应能力和商业实践。没有什么比交付大量需要的技术给作战人员手中更让我感到满意的了。

然而，当我在第一天就职时，这一切似乎都是不可能的。对于曾经为政府工作的人来讲不足为奇，我就职是没有预算，没有权力，没有愿景，没有人，没有电脑，没有网络，漏水的天花板，甚至是破损的窗帘。你想象得到。我并不感到惊讶，因为以前来过这里。意图和愿望经常伪装作为现实。因此，除了解决整个部门的广泛技术问题之外，我还必须克服一些体制问题，无论是对于团队还是我，都将为太空部队和整个空军建立联盟。讽刺的是，我在写这篇文章时，我收到通知说五角大楼IT服务台的电话线断了。电话线路断了？伙计们，现在是2022年。

一些人我在过去3年中的成功秘诀是什么？我感到犹豫，因为我知道提前透露这些方法，官僚势力在每个节点都会阻碍创新举动。但我相信接班人。当我开始新的人生旅程时，我留下了在国防部挑战困难的四个关键步骤（以及我如何应用每种方法的例子），这些步骤不一定是惊天动地的，但它们是有价值的：1）冲击体制，2）改变采办脚本，3）交付已有的，4）解决产学研陷阱和规模化。

第1步：冲击体制

引入硅谷能力，复苏世界最大的官僚机构

一位国会工作人员曾经告诉我，“你就像国防部的SpaceX。”政府设法生产一些东西，但它经常过时；没有生意会这样生存下去，也不应该。遵循商业方法，就像SpaceX一样，让我完成一系列“首次”，一些非保密的案例如下：

• 首次大幅减少关键国防任务的杀伤链时间线，从16分钟到16秒。

• 首次使用陆基火炮击落巡航导弹，采用了5G网络和人工智能，利用低成本的陆基超高速射击。

• 首次无缝整合来自10家商业卫星公司的数据，类似一个集成的商业星座来分析。

• 首次为第五代战斗机（F-22和F-35）提供安全、低截获率的通信能力，解决了几十年以来令人尴尬的互操作性问题。

• 首次使用低地球轨道(LEO)商业卫星通信，在整个国防部开展基于安全、保密数据的作战实验。

• 首次在欧洲和美军网络司令部军事作战工具链中部署人工智能算法。

• 首次也是最大的联合部队实验，直接促进了一号国防部现代化优先事项，即JADC2；跟70家商业院队、65政府单位、40种平台、30个地理位置、6个服务、4个国家试验场和2名作战指挥官协同工作。

• 首次让美国太空司令部在联合演习中担任接受支持的指挥官（而不是支持），主动为军队的变化做好准备。这样做的价值在俄罗斯的反卫星测试和俄乌冲突得到证实。

• 首次直接跨传感器自动执行任务，在太空、空中和地面作战中实现自主交叉提示算法。

• 首次开发商业云托管软件在复杂多域作战的战术指挥控制。

• 首次将全球4名战斗指挥官整合到一个单一的通用作战场景中。

• 首次将空中加油机从单一任务平台转变为三重任务平台：加油机、通信中继和转换节点、机载边缘战斗管理中心。

• 首次使用商业卫星补充国防部太空卫星服务能力，满足实时指挥控制需要。

• 首次为移动计算大规模、安全地部署企业零信任，使1000名员工能够在全球范围移动中安全地开展机密工作。

• 首次在可互操作通信和自主空中应用中采用集成技术，验证下一代空中优势（NGAD）的系统概念。

• 首个协作式持续授权到运营的DevSecOps软件开发，跟美国空军首席软件官和网络授权官员协作，实现全域通用环境。

• 首次部署可操作的SpaceX星链通信，确保在边缘和移动中的安全、保密通信。

第2步：改变采办脚本

建设一种新的国防部采办操作体系：忘掉改造，我们需要重新格式化

我天真地以为用创新和速度重振国防部，解决几十年的老问题，给作战人员需要的技术，这样就足够了。如果我能证明“真的可以做到”，并获得足够的运行者和采办专业认识支持，那么这套系统就会落实到位。然而，习惯是一种强大的力量。必须进行结构性改变。已经有很多改革国防部的尝试，每一届政府都提出了改善国防部的好主意。然而，借用个人计算机世界的一个类比，国防部已经面临采办的“蓝屏死机”（即电脑死机），需要对国防部修复硬盘，而不仅仅是重新启动。以下是我在过去3年中所做的一些结构性改变。这还只是改变采办脚本，如果国防部希望产生真正的变革，则必须做更多的工作。

• 商业第一。国防部喜欢从头开始构建东西。如果没有商业市场，这样做是有道理的。但是，如果有一种商业技术可以满足需要，为什么要重新发明轮子并冒延误甚至失败的风险？推动体制改变和商业先行意味着我能迅速整合能力，并快速进行投资和降低成本。通过改变采办脚本，我在过去3年中取得了较大的成就，如果其他人也这样做，这将大大节省我们的时间。

• 合同创新。我创建了一个宏观意义上的JADC2合同，包含130多家公司，确定了10亿美元的上限，允许快速、灵活的任务奖励，以缩短数月授予时间表，实现合同敏捷性，避免把大量时间浪费在100份孤立的合同上。如果有效利用，这将对国防部能力有巨大的推进作用。

• 聚焦产品。我开发了2个新的（针对政府的）角色，产品主管和产品投资组合主管。通常我们的项目由非常有才华的项目经理或“原料领导者”接受过培训，能够深入了解采购过程和关键成本、进度和性能等要素。然而我们缺乏一位产品负责人，以更好关注产品需求和开发的问题。产品组合主管负责能力生态系统也是如此，需要建立了新的研究和开发或新的商业伙伴关系，准备产品的下一个版本或全新的产品等。

• 寻找人才。通常，政府会根据组织头衔来安排项目。如果人才在那里，那么这很有效，但这并不总是有效。随着我们获得更多的体系级系统，单一系统的需求就减少了，这将给传统的做法带来挑战。我创造了一个更好的方法。当我遇到不清楚的问题时，就举办了一场向部门内所有人开放的“竞赛”，让所有人来参与。我从这个过程中得到了一些惊人的想法，但真正的动机是找到被困在常规工作中的人才，这些人才可以融入“虚拟的项目办公室”。

• 杠杆投资。我帮助将想法从简单的获取转变为投资于结果。投资方式意味着您可以根据自己需要直接购买或建造，但你也可以利用你的资源来获得外部资本以获得更大的回报。利用别人的钱并不是新鲜事想法，即使对于政府，但利用私人或风险资本是一个新想法。当我帮助国防部助理部长设立AFWERX，AFVentures和SPACEWERX，我们投入的每一美元都实现了5倍或更多的投资。这不仅在财务上改变了游戏规则，这也意味着我们正在加强脆弱的创新基础。

• 超级专注。经常需要一场危机才能改变大型官僚机构。当发生危机时，我们集中注意力，搁置分歧，有一个共同点目标，消除噪音，拥有紧迫感等。当有危机时，我们有一个创新窗口，但当没有危机的时候呢？关注官僚主义和大量商业合作伙伴进行大规模迭代开发和交付，我创造了一个新概念——由作战人员领导的大规模实验，以固定的节奏进行复杂作战行动，迫使指挥官需要不断的交付和驱动。每一个军队和商业团队都会奋力拼搏，而每一个官僚障碍或繁文缛节都成为了要推翻的目标，因为每个人都知道所有国防部的眼睛都会注视着执行，并看到大胆的探索和创造性的方法。没有人愿意失败，不管是他们没有做好准备，或者他们没有向前冲锋。每个人都以共同目标为动力，消除噪音，时间至关重要，突破又突破。

第3步：交付已有的

现在就部署已有的解决方案，不要以后失败或导致无关紧要

一旦我有广泛的渠道进入一个广泛的商业创新基础（步骤1）演示技术和新的结构方法（步骤2），我需要展示如何快速采购和部署授权和可操作的能力，这些能力可以随着技术和对手的进步而发展。以下举几个例子。

• 全球新冠病毒。随着国防部迅速支持国家应对COVID-19，改变了传统电话胡交、单元报告和演示稿等。不确定性导致无法跟踪每个人的健康和状态，政府也发现了自己处于对病毒传播的反应模式，并拼命需要积极主动地挽救生命。通过与美国北方司令部合作，首次为一线人员部署移动设备抗击新冠病毒，并通过无线方式推送软件以汇总来自商业的数据消息来源。最终，我们建造了国内的综合数据环境。这保证了我们的部队安全并准备好并启用实时报告，但我们也利用这些数据来开发人工智能算法来判断哪里可能出现新的“热点”。

• 工作的未来。当COVID-19袭击和大部分国家安全社区时瘫痪了，无法在家执行日常功能，我没有等待变化。我拉了一个团队一起跨越全球并跨越国防部，开发、认证和部署第一个零信任、安全、可扩展的解决方案，使员工能够从任何地方执行保密操作。我带领团队在仅仅四个星期，而不是几年，扩展到了1000名持续用户和多个数据中心。

• 分布式基地和敏捷战斗运用。当俄罗斯和乌克兰发生冲突一年时，公开报道称俄罗斯军队几乎立即失去了安全通信，迫使他们选择拨打开放线路或停止完全说话。美国决不能让我们的军队陷入同样的困境。我们必须在受干扰和处于不利地位，我们需要移动的、全球性的、有弹性的、可靠的通信通过软件定义的网络安全，根据需要安全地提供语音、视频和数据网络。因此，我构建了一个称为集成作战网络（IWN，Integrated Warfighting Network）的架构边缘连接，从而解决了这些问题。集成作战网络有望今年夏天交付给印太司令部，这是在在6个月内，而不是几年内完成的。

第4步：跨越产学研陷阱和规模化

孵化任务驱动程式那创造途径到过渡技术在规模

有人可能想不输需要的技术就足够了，但在国防部现有政策指引下，你必须重塑“大A采办”并推动技术应用，甚至部署这些技术，跨越所谓的“死亡谷”（即产学研陷阱）。因此，我培养了能够实现规模和效率的跨领域方法，确保数十亿美元的预算和国防部的支持产生效果。在通往以下“胜利”的道路上，我和我的团队遭受了许多官僚做派，但我们获得了成功。

• 开放式架构。我创建了第一个国防部太空部队和空军集成架构。以前，没有国防部或服务范围内的平台可以形成一个综合生态系统。我发现这个问题很严重。毕竟，当然不想等到我们在作战时才知道事情是如何协同，那个时候就太晚了。向开放和集成架构的范式转变，允许平台越来越具有互操作性和内部模块化，更快的实现规模化应用。

• 开放标准。我扭转了政府长期以来开发国防部独有接口的做法，而是优先要求：（1）商业允许灵活性、适应性和更快地采用能力的标准；(2)政府开放标准或修改标准；(3)开发新的政府标准;(4)独特解决方案。

• 太空。我推动了对太空的日益认可和投资，利用我与美国副总统共同领导国家太空演习时获得的见解，帮助我们的太空投资于未来。

• 下一代空中优势（NGAD）。我帮助了空军助理部长将NGAD战略从简单地购买新型战斗机转变为开放式架构方法，随着时间的推移实现技术适应性。如果做得好，这一系列由通信、自治和人工智能支持的系统将给空战带来戏剧性和必要的范式转变，就像我的转变一样。这种方法正在使部门从购买装备转变化投资于未来能力。

• JADC2和ABMS。我参与创立了JADC2概念，并从一开始就孵化了ABMS，在12个月内完成一项40亿美元计划的想法，年增长率呈指数增长。我的JADC2架构包括：(1) 连接性和通讯，(2)安全处理和数字基础设施，(3)数据编排和流式传输，(4)DevSecOps和人工智能，(5)传感器和武器集成。这种架构很快成为美国陆军以及国防部JADC2的基础。

• 商业规模化。在过去的3年里，我在合作方面取得了重大进展，吸引了100多家企业参与，为国防安全做出了贡献。为确保这些成功不会消失，国防部必须记住所有“WERX”计划建立在信任的承诺之上，事实上除了更多的创新之外别无选择。

如果没有坚定的信任、伙伴关系和过去3年的最高领导层：国防部副部长戴维·诺奎斯特和凯瑟琳·希克斯；参谋长联席会议副主席约翰·海顿；空军部长希瑟·威尔逊、芭芭拉·巴雷特和弗兰克·肯德尔；太空作战部长雷蒙德;空军参谋长大卫·戈德芬将军和CQ·布朗将军；空军采购、技术和后勤部助理部长威尔·罗珀和安德鲁·亨特。感谢他们每个人的奉献精神，因为他们提供了亟需的能力，以及他们对我和我的团队的信任，让创新不断发生。

最终，我和我的团队证明了我们可以克服困难，推动改变。但是，我们不应该满足。我们需要这种大规模的进步。我们现在需要它，而不是明天。

感谢出色的首席架构师办公室团队。这是由作战人员、工程师和采办专业人员组成的跨学科团队。感谢国防部所有合作完成这一切的人们。我可能帮助设定愿景、创造机会和破产克服障碍，但你无视困难，释放了难以置信的创造力和潜力。我们的国家感谢你们每一个人，谢谢你。

保持克服困难的决心，加速改变！

普雷斯顿·邓拉普

首席架构师

美国太空部队和空军

翻译：Jessica，工业4.0研究院分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