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美俄信息战认识数字孪生战场之价值

近期美国和俄罗斯围绕乌克兰危机，开展了一场现代版的“信息战”（Information Warfare），给数字孪生战场的读者提供了很好的现实案例。

信息战作为一种作战模式，行业人士公认肇始于上个世纪90年代左右，但由于当时的互联网还处于襁褓中，信息传播并不迅速，以影响目标对象的心理和行为为目标的信息战价值并不突出，大都把信息战用于通信设施上了，体现为电子战和C4ISR战。

美国智库外交关系委员会（CFR，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刊登了Max Boot一篇文章，即“为什么美国跟俄罗斯开打信息战”，指出美国“以牙还牙”，针对俄罗斯最近几年大搞信息战做出的反应。

当然，这显然不是全部真相。

信息战为什么兴起？

随着信息技术广泛应用，特别是信息时代的到来，给传统的信息传播速度、途径和效果带来了颠覆性影响，这促使美国及其他国家开始系统研究信息战。

1993年3月，美国参联会发布30号政策备忘，提出要关注信息战，并指示相关单位系统研究其本质、技术和应用趋势等。随后，行业人士相继出版了大量的信息战相关的书籍和报告，不少美国高校开展了“信息战”主题的本科及研究生课程。

数字孪生战场实验室认为，21世纪初期互联网的蓬勃发展，加速了信息战概念体系的成熟，各国基本上形成了完备的信息战理论，并融入到联合作战体系中去了。

正如维基百科所讲，信息战在不同国家有不同的范畴。

在美国国防部，信息战更倾向于指指控战（C2 Warfare）、基于互联网的作战、电子战等，这一点跟我国国防部给出的定义类似，然而部分专家也会把心理战等列入到信息战中来，总体归属于网络（Cyber）、物理战场和通信网络三个领域。

在我国，网络和通信网络两者更倾向于等同于信息战，大家可以从公开出版的相关书籍中看到这样的特点，这体现了传统的情报背景，跟原苏联的体系类似。

如果把战场的范围扩大至经济生活领域，信息战的范畴随之发生改变，因为“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任何一个国家获胜的最佳结果，在军事领域中称为“威慑”。要达到威慑的目的，让敌对方认识到经济上的压力，是成功的关键。

这次美国针对俄罗斯的信息战，就强调将对其接入Swift金融体系、石油禁运和终止北溪2号等的“威胁”，同时直接把美国大兵送到乌克兰设防，以强化信息战的可信度，影响俄罗斯的军事部署和战略决策对策制定。

通过大量组织有序的信息披露，美国信息战似乎取得了一定的效果，这给俄罗斯带来了压力，对其资本上市场和相关决策造成了影响，当然，这种结果是不是美国所期待的，则不好说，例如，中美两国发布了联合声明。

智能时代的信息战演进

众所周知，机器学习和深度学习给人们认识物理世界带来了颠覆性的影响，所谓眼见为实，显然不再成立了。

诸如Deepfake的图片造假，已经让人的肉眼难分真假，这实际上体现了智能时代的信息战进入了新阶段，新型技术在其中将扮演非常重要的作用。

利用机器学习技术，大规模伪造信息，同时引导民众舆论，成为攻击敌对方的重要手段。

如果可以构造复杂的三维场景，将给传统的媒体带来辨识上的困难。例如，美国一直“指责”俄罗斯将“伪造”跟乌克兰的冲突场景，为“入侵”乌克兰寻找借口。毫无疑问，利用真真假假的现场视频或其他信息，误导对手或世界各国民众，成为了信息战一种重要手段。

美国在这方面具有丰富的经验，而且有可能掌握了非常先进的“伪造”手段。按照美国国防部相关部门的说法，信息战的内容属于“机密”信息，不适合公开发布，以免对所谓国防安全造成影响。

从信息战技术角度来看，进入智能时代的信息战已经今非昔比。大家可以阅读南卡罗莱纳大学《信息战》课程，它展现了一个现代的信息战是怎样的存在。

它分为基本信息战、进攻性活动和防御性信息战三大部分。第一部分介绍了信息战基本理论和趋势；第二部分对开源和感知、情报、网络犯罪、黑客攻击和流量分析等做了介绍；第三部分则分析了网络战、预警和信息战技术等内容。

大家有兴趣了解详细课程内容，可以到官方网站下载演示稿等，链接为：https://cse.sc.edu/~farkas/csce727/syllabus.htm

数字孪生战场的信息战价值

从各国通常认可的信息战范畴，战场信息是其重要场景之一。

作战层面的信息战包含电子战、电磁战和数据战，这些都属于数字孪生战场的范畴，因此，研究数字孪生战场的信息战具有实际价值和意义。

通过数字孪生战场对电子设施、电磁频谱和空间数据等建立“可视化”场景，已经成为现代战场的基础工作之一。

通常各种国防工程需要建立空间数据展示，即利用地理信息系统（GIS，Geographic Information System）来标定各种信息，便于作战指挥的直观理解，同时也便于简化管理难度，成为了数字战场的常见场景。

然而这不是引入数字孪生战场的核心目标，因为一种单向的信息透明化，虽然具有价值，但不足以改变传统的指挥控制和作战模式，只有改变传统作战模式，实现更高层级的联合作战目标，才是数字孪生战场的核心价值。

面向信息战的军事需求，设计适合其需要的数字孪生战场，已经成为美国国防部的重点工作，读者可以从最近几年的招标文件看到这样的趋势，例如，DARPA加大力度开拓马赛克作战的信息战价值，展现了数字孪生战场的前景远大。

建立数据驱动的数字孪生战场，而不是形成一个透明的战场可视化平台，这是最近5年期间的趋势。

数字孪生战场实验室将加大力度开展各个专业领域的态势感知研究，利用机器学习和深度学习先进技术，突出满足信息战需求，建立一套面向未来作战的数据机制。

总结

以信息战的视角，从乌克兰危机中吸取经验，加强数字孪生战场体系演进的研究，结合到数字孪生体、人工智能、数据科学和物联网等新一代数字技术的应用，打造数据驱动的新型战场环境和装备体系，引领军事科技革命的创新发展，这将是数字孪生战场实验室重点工作之一。

作者：胡权，工业4.0研究院院长，数字孪生战场实验室主任